風雨中 你要棄我單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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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結合是那麼艱難,因為,他比她大13歲,而且他的歌手職業也給人不踏實感。但婚後,他們曾經是那麼幸福。可是,在一系列生活重創面前,妻子卻退縮了,想逃避生活。
翼風(化名)在電話裡說他以前是搞音樂的,做過歌手、吉他手,應該算個藝術人,但現在做著「很不藝術」的工作,是什麼工作他卻沒說。謎底在我們見面時才揭開。翼風告訴我,他在一家快遞公司工作,工作很辛苦,無論風吹雨打都要準時把郵件送到。難怪電話裡他總說他在騎摩托車。
翼風身上有一種藝術的氣質,尤其是紮在腦後的那個小馬尾巴,大約是他心有不甘地保留下的過往生活的一點痕跡。
翼風是那麼憂鬱,因為他的愛妻要離開他。他的憂鬱,將那個冷雨叮咚的傍晚渲染得更加陰鬱。
娶了一個小嬌妻
小時候,我很喜歡音樂,因為家裡條件有限,沒法學鋼琴之類的「貴族樂器」,所以就自學彈吉他。1981年高中畢業後我參了軍,退役後我到長江上的旅遊船上工作,當水手,跑了三年船。那三年,我業餘時間就到船上的酒吧做業餘歌手,也算是實現了自己的音樂夢。
三年後,我從船上調到一家比較有名的酒店裡,開始做專職歌手,直到上世紀90年代初。那個時期全國的職業藝人都流行四處「走穴」,我在1992年底向單位辦了停薪留職,四處去「走穴」。
1993年,我已經快步入而立之年,在一家夜總會做吉他手時認識了當時在那兒做收銀員的姝麗(化名)。姝麗的個子很高,身材勻稱,人長得很秀氣。和我站在一起,她比我還高一點點,我一直以為她有二十多歲了,平時相處時我也只是把她當作妹妹一樣看待。有一天晚上,我聽說那天是姝麗的生日,於是請她吃飯慶祝她的生日。那晚,她告訴我她只有17歲,而且很喜歡我。我驚呆了,完全不敢相信。
和姝麗開始交往後,我擔心我們的年齡懸殊太大,也問過她,但她卻很堅定地告訴我,她不在乎。
那幾年,即使姝麗的父母反對我們來往,也沒有影響我們感情的發展。熱戀的那幾年,我們從未吵過架,即使有意見不一致的時候,她也是聽我的。當時她家的環境很好,她的父母甚至對我說,只要我們分開,他們的女兒用了我多少錢,他們願意加倍還給我。但我不怪她的家人,反而理解他們:我比姝麗大將近13歲,而且我當時的職業又是那種飄忽不定的。他們擔心我騙姝麗,也是很正常的。後來在與我的多次接觸後,他們大概是發覺我這個人還不錯,對姝麗也是真心的,於是就同意了我們的交往。姝麗21歲時,我們結婚了。
談到姝麗的父母時,翼風沒有流露出半點埋怨,反而對他們充滿了敬重之情。翼風說,姝麗是他們家族中四代裡唯一的一個女孩,家裡所有人都十分寵愛她,別人家「重男輕女」,他們家卻恰恰相反。
可見,姝麗的父母答應把姝麗嫁給翼風是多麼不容易。
不幸重病染身
婚後,我和姝麗的感情與日俱增,我們添了兒子,她沒有出去工作,一心料理家務、照顧孩子。兒子很漂亮,集中了我們兩人的優點。
談到孩子,憂鬱的翼風突然變得很開心。
我的身體一直都不太好,2000年3月,我到醫院去檢查,沒想到,醫生在做了檢查後,讓我把家人叫來醫院。我有一種不祥預感,便堅持讓醫生告訴我事實,醫生明白地告訴我:我患的是直腸癌,腫瘤都已經可以用手摸到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醫院大門的,我在醫院大門外坐了半個多小時才回家。我告訴姝麗我患材消息,她嚇得抱著孩子直哭。岳父、岳母得知後,要我趕緊住院做手術。我好擔心會出不了手術室,所以在進手術室前,我把所有的親朋好友都叫到膊邊,讓他們答應我,萬一我有意外,幫我照顧好姝麗和孩子。姝麗拉著我的手,鼓勵我要有信心,告訴我她會在手術室門外一直等著我出來。
帶著愛妻的鼓勵,我成功闖過了這一關,我的手術很順利。住院期間,我躺在床上不能動,姝麗不辭辛勞地細心照顧我、伺候我,就是手術後,我還要到醫院做六次化療,每次都是姝麗陪著我。
說真的,我真的很感激姝麗那段時間對我不離不棄的細心照顧。出院後岳父、岳母要我搬到他們家去調養身體,一住就是半年多,他們對我真是很好,很照顧,我對他們充滿了無限的感激。
家變得風雨飄搖
身體好些後,我開始偶爾在夜總會裡彈吉他掙錢。但現在社會進步很快,我的那種風格已經不再流行了,所以收入比以前少多了。
家裡接二連三的意外,讓我們都身心疲憊。先是2001年岳母因高血壓引起中風,在醫院搶救過來後就只能躺在床上,不久又因第二次中風不幸去世了。姝麗很受打擊。因為岳母的病,家裡的條件不如以前,姝麗也重新找了份工作。開始我們還互相安慰、照顧對方。可是因為我的病,手術後影響了我們正常的夫妻生活,姝麗對我慢慢有些冷淡,我沒有責怪她,畢竟她還不到30歲,我也在找醫生看病治療。
不久岳父又因胃出血去世。這次,姝麗受到的打擊更大,再加上家裡為了治病欠了一些外債,姝麗變得有些逃避生活。2002年,她第一次向我提出離婚,我沒同意。我的父母就離婚了,我知道父母離婚,傷害最深的就是孩子。為了不影響兒子,我盡量勸她、遷就她。最近一段時間,我發現姝麗變得特別注重打扮,經常去理髮店做頭髮,買衣服和化妝品。起初我覺得這是女人愛美的心態,只是提醒她應該花錢有度。沒想到她再次向我提出離婚,說願意放棄孩子的撫養權。
姝麗怎麼對我,我都不怪她,在我生材那段時間,她的確盡了一個賢妻的所能,但我希望她能為孩子著想,我希望孩子能有一個完整的家,而且我的年紀也不小了,我真的不希望失去我們這個家。
有時,我真想對姝麗說:「姝麗,別輕易拆散一個家,好嗎?」但一個男子漢,向妻子這樣哀求,我又說不出口。現在我處在矛盾中,我想同意離婚,但我擔心自己的病還會復發,一旦我出了事,兒子怎麼辦?照理說以我這樣的身體是不適合做快遞這麼勞累的工作的,但為了她和孩子,我仍拼著命在工作。或許我想留住姝麗的想法有些自私,可是,我真希望我們這個家能回到過去的幸福中。
走的時候,翼風的憂鬱還是那麼濃。我真希望他能變成帶風的翅膀,變得輕快起來。
[記者手記]牽手
我有這麼一個印象:在某些地方,夫妻也叫「牽手」。我也一直喜歡蘇芮的那首老歌《牽手》:「沒有風雨躲的過,沒有坎坷不必走,所以安心地牽你的手……」既然你牽了他的手,就給予了一份信任,得到了一份承諾:風雨、坎坷中手牽著手一起走過。
我還有一個「一直」,就是一直喜歡看外國電影中的結婚畫面———神父神色凝重地對新婚夫妻說:「您願意娶(嫁)她(他)為妻(夫)嗎?……無論貧窮、疾病,你都不拋棄這個人嗎?……」
夫妻不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同林鳥,夫妻是「牽手」:既然牽了手,就是人生路上的伴侶,陽光燦爛的日子一起走過,暴風驟雨也一起承受。上帝既然讓人以夫妻的方式存在,也是這個願望,讓他和她在人生路上相互扶持,不再孤寂。分道揚鑣的理由只應有一個,那就是心中的愛火熄滅了。如果僅僅因為生活中暫時的風雨而棄他(她)單飛,那真是有違上帝讓人做夫妻的初衷。
真希望翼飛的妻子在他們人生的風雨飄搖之際能再一次緊緊牽他的手,拉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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