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女座初夜實錄
當他小心翼翼地進入我的身體時,我並沒有什麼痛感,但是為了顯得更加逼真,我大聲地喊痛。我注意到,雖然我喊痛的聲音大到左鄰右舍都能聽到,他不但不生氣,當時他的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淺露著的欣喜。
鐘琴 27歲 女 北 京 外企白領
說實話,我以前對處女膜這些東西看得很輕,我總覺得如果兩人真心相愛,就沒有什麼能成為障礙,但是後來我才發現,我錯了,而且錯得厲害。
我的第一個男朋友是大學同學,他外表雖然不算優秀,但是我十分欣賞他的才華和智慧。我們從大二開始談戀愛,像很多校園情侶那樣,我們的愛情是甜蜜而又浪漫的。很多次他曾經在夜色下對著月亮發誓今生一定不會辜負了我對他的愛,他說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一定要做到不離不棄。那時候我沒有想到我如今會落到如今的悲慘境地,我原以為他會是和我白頭偕老的愛人。大學三年來,我們兩人關係十分穩定,一直是同學們最看好的一對。更幸運的是,畢業以後我們又雙雙留在了北京。要知道,大學裡很多苦命鴛鴦最終都是被兩地分離的現實所拆散的。看著我們的愛情一步步風調雨順地走了過來,我們都對未來充滿著信心,我們很快發展到談婚論嫁的階段。那時候我們約定大家一起努力奮鬥,爭取在三年內賺到買房子的錢,然後就馬上結婚。那些日子我們都十分節儉,我參加工作後很久就沒再買過一件新衣服,甚至在買菜時也學會了討價還價、斤斤計較。不過我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參加工作後的第三個月,我們一起租了一個一室一廳,過起了
同居生活。對於性我並不嚮往,雖然我知道那也是夫妻生活中的一部分,但是沒有過任何性體驗的我對做愛還沒有任何要求。不過在同居後的第一天,我的男朋友提出了做愛的請求。第一次我拒絕了他,我說我怕疼。他說早晚會疼一次的,反正現在也和結婚差不多。我想想也有道理。後來有一天,我和男朋友終於在激情的驅使下發生了第一次性關係。
沒想到的是,我們的初夜卻造就了我一生的痛苦。我永遠也忘不了男朋友在激情過後沒能「見紅」的那種痛苦的表情,任憑我怎麼解釋,他也毫不理會,一口認定我不是處女。他逼問我把第一次給了誰。我因此就蒙上了不白之冤,我想要證明我在認識他之前是清白的,但是我沒有方法可以證明這一點。於是,我只有開始學習忍受他蠻不講理的猜忌。從那天起,我們之間的關係就變味了,我們經常會為了一些莫名其妙、雞毛蒜皮的事情就大動干戈。我知道他對我改變態度的原因就是因為我沒有落紅的初夜。
雖然後來兩人又斷斷續續交往了許久,但最終沒能步入婚姻的殿堂。男朋友告訴我,雖然他相信我絕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但卻對第一次無法釋懷,這遲早會破壞兩人的感情。與其以後痛苦,不如就此結束。
這個口口聲聲發誓要好好愛我一輩子的男人終於在某個清晨徹底地走出了我的生活。對此我只是感到絕望和不平。他這種想法實在太自私,太無理,也太可笑了。即使我在和他認識之前真就不是處女了,那也不能表明我就是一個放蕩的女人。後來我學會了安慰自己:沒有嫁給他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這樣一個心胸狹隘、思想封建的男人有什麼值得去愛的。但是我想不通的是,他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平時還顯得很前衛,怎麼在這個事情上還會有這麼陳舊的觀念呢?
第一次失戀給我造成了很大的打擊,但這並沒有摧毀我的信心,我認為現在是21世紀了,不會有多少男人會像第一個男朋友那麼注重這些。
但像我自己所說的那樣,我錯了。失戀的半年後,我的同事給我介紹了一個對象。他和我年齡相當,工作也十分的體面,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在他所工作的那家外企裡,他的追求者很多。我覺得一個留過洋,而且是在外企工作的男人是不可能對處女的事情那麼計較的。於是,在確定關係之前,我坦承自己已經不是處女。可笑的是,這個打扮入時的男人聽到我的話後立即收斂起對我的愛情攻勢。他說他只想找一個純潔的女人做妻子,否則以後結婚了很容易出現問題。我質問他難道處女就意味著不純潔嗎?他冷笑著回答道:「處女比非處女純潔的概率大。」概率?天啊!我不知道他是在哪裡看到這樣的科學依據的,居然就那麼強辭奪理地說到了概率。我知道跟這樣一個男人是不可能生活到一起的。但是我想取笑他一番。於是我問他以後準備去哪裡找到他的處女
新娘,是去幼兒園還是去托兒所?他臉色大變道:「這是我的事情,反正我不會和你這種非處女結婚的。」「那你他媽的就去做一輩子老處男吧!
對於這個外表時尚內心腐朽的男人,我覺得又可氣又可笑。更讓我驚訝的是,當今社會和他這樣的人我見了還不止一兩個。在我失戀後的三年多時間裡,我一共見了四個對象,我沒有想過要對他們隱瞞真相,我坦率地說我已經不是處女的事情。有兩個當即拂袖而走,有兩個表示不介意,但一談到結婚,兩人又都以此為借口推搪了。令我哭笑不得的是,其中還有一個是離了婚的男人。另一個男朋友——如果可以稱之為「男朋友」的話——更是厚顏無恥地對我說,和我玩玩,互相滿足一下還可以,但自己的結婚對像一定要是一個純潔的處女。
他們要求我們純潔,我們有所謂的處女膜來表現貞操,但他們用什麼來證明自己的純潔呢?我常常因此而痛恨老天爺太不公平。為什麼這世界上沒有處男膜呢?也許是出於對男人的絕望和痛恨,我在失戀後的三年裡沒有再談過戀愛。那些日子我對未來充滿了憂慮,我甚至考慮一輩子就這樣一個人過下去了。可一個人的生活畢竟是孤獨寂寞的,我只有用工作來麻痺內心對愛情以及性的渴望。這樣的生活過下來,我整個人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我比以前自卑了,不僅在男人面前不自信,而且在處女面前我也會有失落感。有時候我會很羨慕那些年輕而且相貌又清純的小女生,我常對自己說,如果再回到這樣的年紀,我一定會好好對待自己的未來,絕對不會在婚前與他人發生性行為,即使感情發展到了很深的地步。有好一陣子,我覺得自己成為非處女後就像電影《紅字》裡的女主角在偷情後被烙上了「z」字標記,我的標記就是烙在心裡的那種深深的自卑感和挫敗感。
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過了很久,直到後來我認識了後來的丈夫。他起初只是我的一個客戶,和我有一些工作上的往來。後來有一次他在電話裡向我表達了朦朧的愛意。他的外形和氣質都是我滿意的那一種,而且在交往過程中,我感覺他踏實上進,在生活上對我也十分關心體貼。這種久違了的柔情和愛意一度叫我心花怒放。但是我還是沒有立刻答應他的追求,因為我從他的話語裡瞭解到他的性觀念仍然十分傳統。我害怕他一旦知道我不是處女,兩人的感情也會像前幾次一樣無疾而終。
考慮再三,去年11月,我去了一家大型的專業醫院,作了處女膜修復手術。我並不是那種羞羞答答的人,但去做這個手術,卻感到很委屈,就像做錯了什麼事似的。或許這手術能修復身體上的某些創傷,但同時我感覺自己心頭也像被狠狠地插了一刀。我懷疑這個傷口是不是能真正復原;我懷疑,那些男人們愛的究竟是我,還是那一層薄薄的處女膜。
讓我略感欣慰的是,我和愛人終於走進了「圍城」。今年1月,我們在北京舉行了簡潔而溫馨的婚禮。在新婚之夜來臨的前夕,我的心情一直是忐忑不安的。我聽說那種手術並不是百分百的成功,我擔心自己在新婚之夜難以出現預期的「效果」。這種緊張而恐懼的心情持續了好幾天,丈夫還以為我是身體不舒服,對我更是關心憐愛。
醜媳婦也總是要見公婆的。我索性心一橫,放下包袱等待新婚之夜快點到來。當時我對自己說,如果這次我還會因此遭受折磨,我就一輩子不再結婚不再談戀愛了。
「初夜」那天丈夫喝了不少酒,兩個人也都忙得身心疲乏,不過即使是這樣他還是心急火燎地行使起 「初夜權」。當他小心翼翼地進入我的身體時,我並沒有什麼痛感,但是為了偽裝得更加逼真,我大聲地喊痛。我注意到,雖然我喊痛的聲音大到左鄰右舍都能聽到,他卻不但不生氣,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淺露著的欣喜。男人為什麼會這樣自私,在這樣的時候,居然會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幸虧我當時只是假裝的喊痛,我不知道如果我真是處女身的話,當時我是不是會對丈夫的表情感到恐懼。在我喊痛後不久,丈夫馬上停止了動作,當他神情緊張地在床單上搜索到那片他期待許久的血紅時,我注意到他整張臉都已經興奮得扭曲了。他用感激萬分的表情看著我,然後緊緊摟住我,說要愛我一生一世。當時我覺得又好笑又好氣,慶幸的是自己心頭那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可笑的是,他居然那麼在意那層膜。我敢肯定的說,如果我沒有做那個手術的話,當時必將是另一種場面。與此同時,我心裡又有了幾分淡淡的內疚,我覺得自己欺騙了心愛的人。
婚後,丈夫對我果然呵護備至,但越是這樣,我心裡的石頭就越重。有時候,我甚至覺得自己不配擁有丈夫這樣的溫情。好多次,我都想對丈夫挑明真相,但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一位閨中密友告訴我,這種事千萬不能說,否則肯定會出事。
但我還是決定對丈夫說明真相,畢竟,那些都是發生在我們認識之前的事,況且丈夫如此愛我,肯定會理解我、原諒我的,我當時這樣想。
丈夫的反應卻出乎我的意料,一向溫文爾雅的他竟然暴跳如雷,甚至動手打了我,罵我是「賤人」。』驚呆了的我傷心透頂,不過我反而因此冷靜下來:「什麼都不用說,咱們離婚吧。」
就這樣,結婚不到一年的我又離了婚,辦完離婚手續那天,前夫痛苦地對我說:「你為什麼不瞞我一輩子呢?」我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一句話,就像是第一次看清楚他一樣。
現在想想,離婚也有好處,不會再有人追究我還是不是處女,為此我已經付出了太多的代價。現在如果找不到可以理解自己的人,我寧願一個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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