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錄:婚姻是折磨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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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2日是我和洲結婚3年紀念日,誰知他將了我一軍:「我跟你結婚3年,而跟她已經是10年感情了,要算先來後到的話,你說誰是第三者?」

我漸漸對「偵察」上了癮,我輕而易舉地破譯了洲的電子郵箱密碼,然後多留了個

心眼,偷偷激活了郵箱中的「保存已發送郵件」功能!

我是一個知青子女,從小生活在新疆。剛滿16歲那年,我就被爸媽送到上海,借住在親戚家。在來上海的前一天晚上,爸媽反覆只跟我說一句話:「上海人很精明的,你又是個小姑娘,千萬不要輕易相信別人,不要隨便跟人交朋友1

剛到上海的那幾年,生活只能用「灰暗」來形容———成績跟不上、親戚對我冷言冷語,又不敢與任何一個同學交心。我嚷嚷著要回新疆,但爸媽怎麼都不肯同意,說他們下半輩子的夢想就全指望我了。

我終於沒能考上大學,但就在落榜那年,我遇見了現在的丈夫洲。洲那時對我很好,從那以後,我便愈加與其他人疏遠了,而是把他當作生活裡惟一的「救命稻草」。

今年2月22日是我和洲結婚3年紀念日,就在這個日子,我終於抓住了洲「不軌」的把柄。誰知他並不在意,反過來還將了我一軍:「我跟你結婚3年,而跟她已經是10年感情了,要算先來後到的話,你說誰是第三者?」

「救命稻草」眼看就要斷了……

(布丁一看就是個乖乖女,戴細框眼鏡、穿高領毛衣,笑起來很靦腆的樣子。「從讀高中那會兒起,我老是覺得活著沒意思,於是寫信跟爸媽說自己得了憂鬱症要看心理醫生,他們居然把我臭罵一通,說那是我為自己不努力學習找借口!哎,要是他們當初肯聽我一句,我也許就不會走到今天這步……」即使回憶起這些不快樂的片斷,布丁依舊擺了張很標準的笑臉,還不時用手扶扶鏡架。)

孩子來得正是「時候」

現在回想起來,在落榜後最不開心的那段日子裡,無論出現的是洲還是其他任何男孩,只要他對我好,只要他能讓我盡快擺脫親戚家那幾張冷冰冰的臉,我都會義無反顧地投入其中的。

戀愛一談就是好幾年,但結婚卻似乎遙遙無期———洲的條件並不好,他好幾年都沒有固定工作,我倆只能蝸居在他那間11平方米的亭子間裡,基本靠我的收入維持生活。可我似乎從沒動過分手的念頭———我始終沒在這個城市交上一個好朋友,要是離開洲,我根本不能想像自己會如何「孤苦伶仃」地生活下去。

於是,我找各種機會「暗示」洲盡快結婚,可每次他都衝我雙手平攤:「沒錢,你叫我怎麼辦?」

2001年1月,我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得知這一消息後,爸媽和洲都勸我把孩子拿掉!爸媽的理由很簡單:洲沒婚房、沒存款、沒收入,將來拿什麼養你和孩子?而洲的理由似乎更理直氣壯:就在此前一星期,我還為結婚的事跟洲吵了一架,當晚衝動地吞下了10粒安眠藥———我倒是平安無事地醒了過來,可誰能保證胎兒不會受影響?

我仍舊固執地要將這個孩子生下來,這可是我這輩子頭一回違背爸媽和洲的意願———當時在我眼裡,這孩子來得太是時候了,因為只有孩子才能成為我倆結婚的惟一「動力」!於是,我幾乎是逼著洲領了結婚證,然後由我爸媽掏錢在上海買了套二手房,算作我們的新房。

(「沒什麼,就在前兩天晚上,我又自殺了一次,吃了好些藥,可最後還是醒了過來。」說起「死」,布丁臉上的神色平靜得讓人心驚,「他說我老是用死威脅他,其實根本沒那意思!我也不是真想死,只不過覺得在精神極端痛苦的時候,肉體上稍稍『自殘』,反而會輕鬆些1)

我看到了他倆互發的短消息

萬幸的是,結婚幾個月後,女兒平安而健康地出生了。女兒似乎是家裡的「吉星」,自從有了她以後,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洲總算找了份正兒八經的工作,每月按時交給我一筆生活費;爸媽退休後回上海與我們同住,漸漸開始接受這個女婿;我也乖乖地聽從洲的話,安心在家當起了全職媽媽。

只是,洲的變化也是顯而易見的———從去年開始,他似乎越來越忙,每週總有一大半時間不能回家吃晚飯,週末週日更是要到半夜三更才見蹤影;同時,他顯然不怎麼喜歡孩子,每次女兒跟他撒嬌,總被他不耐煩地一把推開。

剛開始我還自欺欺人地為洲找理由,可隨著他愈加「放肆」起來,我也漸漸學會多長個心眼,尋找「蛛絲馬跡」。

女人大概天生就適合當偵探,我學會的第一招就是翻看洲的手機,並且盡量不動聲色。洲是個粗心的男人,到家後便將手機四處亂扔,而且收發短消息的記錄從不刪除———這讓我很容易「得手」,而幾乎每次,我都能在上面找到他和一個名為ellen的女孩互發的短消息,語氣相當曖昧。

(從外表看來,布丁實在不像個有心計的女孩,可聊起「偷窺」丈夫的時候,布丁臉上的興奮根本遏制不祝「那時候還沒《手機》這部片子呢,我看來還領先了一步。這玩意兒就像毒癮一樣,一旦『上手』了就只會越陷越深———我漸漸學會了偷看手機、偷看e-mail,明明知道自己看了會不開心,卻偏偏手癢得要命。」)

我激活了「保存已發送郵件」功能

其實早在談戀愛的時候,我便知道洲的生活裡有這樣一個女孩存在。洲曾經向我「坦白」,那是他在高中時代整整暗戀了3年的女孩,只是洲始終覺得自己配不上她,所以那麼些年來,洲從來沒敢向ellen表白,只是互相當作好朋友而已。

那時洲就對我說過,ellen是他心目中的偶像,是遙不可及的;而我卻近在眼前,是真實存在的「愛人」———我還曾為這事吃醋了很久,但時過境遷,就再沒怎麼放在心上。如今突然發現他倆在短消息裡「纏綿」,我只是暗暗心驚,卻不好輕易發作!

日子久了總有爆發的時候,去年秋天的某個週末,我和洲正逛街,他的手機卻響個不停。洲立刻變得心不在焉起來,一路走一路發短消息,好幾次我故意落在後頭,他竟毫無知覺。我終於忍無可忍,當街奪過洲的手機,非要他立刻說說清楚!

那晚我執意不肯回家,而是在附近隨便找了家賓館開房間———我是鐵了心要避開父母,好好跟洲爭個明白!

可我倆竟根本沒吵起來———洲到底比我高明得多,剛聽我說了手機的事,洲便立刻來了個「坦白從寬」!他先是用一種特別真誠的語氣向我檢討,保證自己與ellen只是偶爾約會、精神「戀愛」,沒有任何「實質性關係」;就在我將信將疑的時候,洲又主動提出,ellen馬上要結婚了,到時一定會讓我作主挑選結婚禮物。

今年1月,ellen終於結婚了。為了讓我放心,從那以後,洲甚至特意換了個手機號碼,說要與ellen徹底斷絕聯繫———從那以後,他的手機記錄果然很「乾淨」。

可我漸漸對「偵察」上了癮。那天,洲上班忘了帶筆記本電腦,終於給了我進一步「偵察」的機會。我輕而易舉地破譯了洲的電子郵箱密碼,裡面同樣很「乾淨」,幾乎全是工作e-mail。可我到底多留了個心眼,偷偷激活了郵箱中的「保存已發送郵件」功能!

大半個月後,我再次找到機會打開洲的郵箱,收件箱裡還是什麼證據都沒有,而在「已發送郵件」裡,卻赫然有4封ellen發來的郵件———原來,為了更「安全」地保存ellen的郵件,洲特意另申請了個電子郵箱,每次都把e-mail轉發到那裡,誰知卻在「已發送郵件」裡留下了痕跡!

打開那幾封e-mail,ellen寫的東西讓我幾乎厥倒。「真喜歡你送我的禮物,那套被子好性感噢。

現在我老公上班後,我每天都賴在床上不起來,裹在你送我的被子裡,就好像以前你摟著我……」

她說,將來的事情誰也不敢保證

這回我可學聰明了,根本沒再找洲理論,而是直接撥通了ellen的電話。

那天我自以為「準備充分」,電話接通後,便直截了當地問ellen:「你和洲到底進展到了哪一步,如果你們真的相愛,我願意放手,成全你們好了1我原是做好「兩手準備」的:要不對ellen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她知難而退;要不就索性吵翻了,看洲會選擇誰!

誰知ellen對我的「刁難」顯然早有準備,她的一番話說得我一愣一愣:「我和洲認識10年,直到去年我才知道他暗戀了我那麼多年,那時我已快結婚了,說明我們有緣無分,只能當『情人』!我現在的丈夫也是為了我才離婚的,我倆走到今天這步不容易———所以你放心,我暫時是不會離婚的。但至於將來的事情,誰也不敢保證。」

第二天晚上,是我和洲結婚3週年的紀念日,洲主動提出要和我談談。他的表現竟比ellen更平靜,像是哄孩子那樣對我說:「我知道你給她打過電話了,我跟你結婚3年,而跟她已經是10年感情了,要算先來後到的話,你說誰是第三者?不過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跟你離婚的,因為我跟她只想做『情人』。這樣吧,只要你答應維持現狀,我是不會輕易『破壞』家庭的1

(布丁說話的時候,好幾次被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斷。每次看到來電顯示後,布丁總會換成另一種更溫柔的聲音接電話:「乖,媽媽馬上就回來的1掛斷電話,布丁頗有些無奈地感歎:「女兒就是特別黏我,看到爸爸就躲,可即使如此,為了孩子,我也捨不得跟洲離婚1)

有時候想想,我們這對夫妻真的很奇怪,「第三者」明明就擺在眼前,我倆倒是不吵不鬧,日子過得還挺「平靜」。其實真沒什麼好鬧的,能談的問題都已經談開了,接下來就只等我做個決定———要不維持現狀,對他倆的「10年感情」睜一眼閉一眼;要不就當自己是「第三者」,立刻離婚,早點離開這潭渾水!

爸媽肯定隱約知道了些什麼,這兩天,他倆老是勸我早點離婚,說是離得越晚做女人的就越是吃虧。這問題我不是沒想過,可還是那句話———這麼些年以來,我的身邊就他一個人,離開這根「救命稻草」,我根本就不知該怎麼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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